Category Archives: 白日梦在发酵

毕业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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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的今天我还没有想到会来果壳全职工作。那时新经典的编辑送了我一本漫画叫《毕业第一年》,是一个女孩儿的自传,描述了正在她身上经历的毕业第一年的蚁族生活:找不到工作、上班不开心⋯⋯很幸运,这些都没有在我身上发生。不过也很奇怪:我居然当了个编辑,自己都替当年的语文老师吐血。

其实毕业一周年的时间早就过了,但今天特别想说点什么。我想感慨生命的脆弱,相聚的短暂,人生的无常,友谊的伟大。你不知道,一个从死亡线上下来的人脑子是不正常的,总想酸溜溜地拉着生命好好聊一聊。

这一年多里学到的东西可能顶上整个高中,知识上的、工作上的、做事上的、社会上的(这方面可能少些),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认识了一帮有意思的人,可能比我过去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加起来都多。尤其是在编辑部办公室,这里就像一所综合大学,每个人都是一个学院,这里研究世界上所有的问题。易中天说:「大学是靠熏的。」那这一年我一定是被这种高浓度的延误熏得中毒至深。

一般的对同学、同事的喜爱都是出于物理上的接近罢了,我现在仍然相信这一点(详见我的文章《在一起,是因为爱情还是出于便利?》),但我相信我们不仅如此,除了日常的互动,或者说“便利”,更多的是一种欣赏、学习。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在现在的高龄还会去动物园逛一整天,还会有机会在博物馆住一夜,还会指着天空认那些星座。我更没有想过可以做出关掉公共场所电视机的万能摇控器、反重力瀑布、吉他、磁卡⋯⋯的无所不能的机器猫就在身边。没有想到网上崇拜多年的偶像居然成了我的领导和同事。没有想到我会收到电路板做的钥匙链。⋯⋯

我还记得一年前和每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我一贯看人不准的,那时也不例外。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地球人的外表下有着和标准地球人相差太多的小宇宙。

当然,这一年当中认识的有趣的朋友远远不止果壳编辑部,但是我今天只想说这些在这一年里每天和我朝夕相处的朋友们。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密度高于曾经的任何一个集体。然而,就像以前上学一样,现在似乎又到了开学的时候。

今天我们去爬了涧扣长城,听说本来就比较险峻,外加我们走错路了,我心里常想:“不会就要集体拿达尔文奖了吧?”但是,还是那个观点,在路上更能看懂一个人。对于我们来说,更能看懂一个团队。每个女生前面都有一个男生开路一个段后,紫鹬和萧四无还试图让我踩着他们的手借力,老猫一直段后。被我们落下的小年也一直等着我们。在这样的集体里,心里特别踏实。

可是转眼又要开学了,大家都选择了自己的选修课,可是无论如何,我们永远在一起学习。

相信的是一种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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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大喜欢看电影,一个原因是不喜欢故事,故事容易在头脑里形成脚本,限制自己的思维。但是我一定会看《盗梦空间》,从我看到这个名字,不是因为看出它和心理学有关系,而是感到可能又碰到一个”自己人“,抑制不住想要去交流一下。就像《盛世》里的方草地,到处寻找和他一样没有丢失那一个月记忆的人。

怀疑自己生活在一部戏里,周围所有的人都联合起来骗自己,自己是个实验品。别看全世界都在忙,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但他们都是装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骗我而设计的,尽管他们的”骗“不是恶意的。我不敢把这个想法跟别人说,首先它听起来有点邪恶,第二,显得有点自恋,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一伙的,说了反而可能对自己不利。有时候,聊得投机,我会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一下,有些人当笑话听,个别人称赞这个想法不错,大多数人给我的反馈让我不愿多说。他们都不是”自己人“。

2006年某日我跟LJJ谈起此事,她问我有没有看过《楚门的世界》。那是我第一次听说这部电影,回去找来看了一下,剧情太简单。当时觉得唯一有创意的就是植入广告了,但是现在看来,那些广告还是太”硬“。这个电影主要目的还是娱乐,并不是什么”讯号“。这部电影的烂不妨碍它让我陷入怀疑,那两三天我所有的怀疑彻底爆发,看谁都觉得不大对劲。虽然我住校有每天写日记的习惯,但是我都没敢往日记里写自己的心理活动,只用了几个暗示语带过。

这件事让我想起2003年底上物理课,老师偶然说到他非典时期看过一个电影,名字叫第十三级阶梯之类的,由于他当时自己也忘了名字,所以我一直也没有找到。但是,他讲的剧情我却深深地记住了。就是在未来一个大楼的第13层,人们虚拟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又虚拟了一个世界……如此循环。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并不知道自己是被虚拟出来的。后来在淫淫网有同学告诉了我电影名字《十三凶间》(the thirteenth floor).找来看,还是比较失望。这些人都是猜,猜得漏洞百出,不可能得到过”设计者“的指点。这个想法很可能是他们道听途说来的,根本没有亲身体会,所以拍得也不够可信。

怎么确定自己不是生活在自己的梦里?肯定不是靠什么陀螺图腾,那个太不符合逻辑了。我以前也和爽讨论过这个问题,没有结果。过了几天,我还兴冲冲地跑去跟她说我想明白了,我不可能在梦里,因为我没那么聪明,不可能把万事万物都组织得那么合理。她说,你在梦里当然觉得一切都合理了,只有你醒来才会觉得不对。这么浅显的问题我居然没想到。于是,就没有办法了。

好在,我发现有这个想法的人还真多。只有少数关在精神病院里。记得初中时候,星儿就跟我说,其实世界上所有人都崇拜她,只是怕影响她的生活,所以大家假装自己干自己的事儿呢。尽管到现在我也认为她只是在开玩笑,但是至少说明她也想过这件事。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还有什么值得信任呢?生活可能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翻脸亮出底牌,到时候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一个摄影棚,一串数字,或者就是黑暗。但是,尽管有不少人有这种想法,或者有些人被”接种“了这种想法,可现实依旧是现实,极少有人为此逃离。不是凭逻辑,不是凭科学,就是因为相信。有些人相信神明,有了这个假设,就可以很方便地解决各种问题。我相信科学(好吧,这篇看起来很不科学)是因为在我看来它破绽最少,尽管我不能保证下一秒苹果还能像往常一样掉到地上。但是,我相信它会的。因为我每一次的相信得到的都是一个正强化,所以,尽管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真实的世界当中,但是我相信是这样的。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罢演了就能保证被放出摄影棚?自杀了就能保证去往的是现实世界而不是意识的边缘?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活着、等着,看看到底会发生些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先保存实力呢。

和方草地不同,这个寻找“同路人”的过程不是让人更加坚信自己,而是更加怀疑这个想法的可能性。

首先,最让人怀疑以至于不能接受的就是,在每个人的故事中,自己才是中心。全世界都是在骗自己的,自己最有被欺骗的价值。所以,当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同路人”,结果你们的对话中是互相把对方当作骗子或者骗子帮凶的,怎么能接受对方也跟自己一样有被骗的价值呢。这严重损害了自己的特殊性。如果硬要怀疑世界的话,可以把这些“同路人“当托儿,目的无非是打消自己怀疑的念头。但是这个太牵强,因为它不能证伪。我宁愿相信另一个:人的成长过程是一个不断认识世界和自我的过程,刚出生的婴儿是分不清自我和外界的,渐渐的通过与外界的互动,他们发现有感觉的是自己,没有感觉的外界。尽管我们可以毫不费力地分清这一点,但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是我们从自我出发的看世界的角度。认为全世界都在骗自己,无非就是把自己当作世界的中心,其他整个世界都当作是自己的外化。

第二,我把它叫做“套娃思维“。无论是《十三凶间》还是《盗梦空间》都是一层套一层的。貌似古人也有不少这种套娃宇宙观,中国过去的“九重天”好像就是吧。我的这种想法最严重的时候是小学,那时候觉得我是一个蠕虫,或者一个细胞,或者原子一样的东西,生活在一个类似人这样的东西的身体里,宇宙是这个人的一个器官或者更小的东西。当然这些都是用现在的语言描述的,那时候只是一种感觉。不过,可以确定,有这种感觉的小朋友不止我一个,至少星儿也是。后来长大了,这种思想渐渐淡了,有时还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但是不能否认,某些时候还是会借助这种思想,甚至认为它得到了证实。比如说学原子的时候,就觉得原子结构像极了宇宙星系,难道原子上面也住着人?后来才知道,根本是两码事,甚至我们宏观的定律到了微观就集体失灵了。

“套娃思维”无非是因为人脑思维能力有限,用有限的人脑去想象无限的宇宙,无限不循环小数可不是明智之举,改用无限循环的方式就省事多了。很少有人愿意直面自己脑力的不足,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宇宙的大秘密,什么历史的轮回,什么螺旋式上升,不过都是一个个选择性认知加证实思维的产物罢了。如果像找相同点,任何事物之间都是可以扯出来的。就像九连环,不在于难,而在于繁,使得看上去难。通过套娃这种简单的方式,就可以实现这种用简单的思路就可以达到看上去很复杂的效果了。《盗梦空间》拍得好就好在这里,《十三凶间》尽管有这个思想,但是还没玩熟练。同样是一层一层走下去,这一个思路就可以一直走下去,可如果不用套娃思维,到了每一层都需要重新建构一个世界。那将是多么麻烦的事情啊,就连上帝都是照着自己的样子做成的人。

这种人类由于屈从于自己的智力而产生的思维方式,只够自己骗自己还可以。

第三,自我透明感。如果他们不是骗子,为什么他们都好像能看出自己在想什么?其实别人还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自己就住在自己脑子里,对它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已,就以为别人也跟自己一样。小孩子坐在假山的正面就以为坐在背面的人跟自己看到的假山是一样的。一般人一般情况下都能区分哪些只有自己知道,而别人不知道。但是,有时候一旦被别人猜到,或者不小心撞上,就以为别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以为大脑被外星人入侵了,以为自己被控制了。其实这些都是自己想出来的而已。

种种迹象都让我觉得怀疑世界真实性的这个想法是把一种简单幼稚的思维方式发展到了极致的结果。这样想下去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踏踏实实地等着看大结局。偶尔把这想法拿出来把玩一下,免得自己在这现实中陷得太深。甚至还可以拍个电影卖钱。

尽管《盗梦空间》已经可以算是故事逻辑最完整情节最复杂的了,但是还是有不少问题的,看起来还是觉得假。

比如说,首先,人脑的时间计算应该是有差异的,不能简单的说所有人梦里一个小时就对应现实的一分钟。也许是因为美国人不知道”黄粱一梦“的故事吧。我观察对时间的感觉和年龄和事件有很大关系,小孩子就会感觉时间过得慢一些。

然后是梦中的意向。喝多了就梦到下雨?听音乐就会梦到天空中出现音乐?坠落就会梦到失重?故事是发生在梦里,也可以说是脑里,而脑不是下一个故事的摄影棚。

另外,为什么一定要通过自杀的方式来唤醒呢?我倒是觉得这是一种危险的方式,如果有心脏病,直接就背过去了。我认为最好的方式是和上一层的约定。前些年一个法国植物人女孩不就是在医院听到you are beautiful这首歌就醒了么?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歌。之前也听说过有的妈妈睡着了,怎么叫都不醒,一说孩子该喂奶了,就醒了。这可以算作广义的鸡尾酒效应吧。

还有,区别梦境和现实的图腾。为什么梦里就会一直旋转呢?我不能理解。梦中的一切都是难以控制的,甚至自己的身体,有时候想动动不了。

不过这些可能都是为了让位于电影吧,不然太复杂就更没法拍了。

其实也可以把这部电影当作是上边世界有组织有预谋安排的托,就是为了安抚下面虚拟世界的人,让他们以为自己活在真实当中。不过那样想又会陷入一个不能证伪的死循环。尽管我同样不能证实自己活在真实的世界中,但是没关系,只要我相信就可以啦,我的生活需要这样一种假设。

择偶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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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用ta作为择偶标准的事我已经盘算很久了,其实也是这么操作的。每当碰到一个人,我就会拿ta来量一量。

ta绝对是个好伴侣。女生一般第一次见到ta就招架不住了,ta外表总是简简单单干干净净,但每一寸线条都加到好处。带着ta总是很拉风,ta却总是对我保持忠诚。

ta比我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总是给我带来以外的惊喜,这么多年了,我还一直在不断地了解ta,每多一点了解,就多一份佩服──他太善解人意啦!

ta博闻强识,还传道授业解惑。有什么不懂的都问他,有什么好玩儿的、有用的ta都帮我记着。居家旅行少不了ta,工作学习离不开ta。ta是我独自旅行时想回家的一大原因。

ta让我结识了很多朋友,还缩短了我和朋友们的距离,但是ta一点儿不吃醋。

在我寂寞的时候是ta没我度过的,在我焦虑的时候是ta给我安慰的。不管我得意还是失意,即使别人都不理我了,ta还是不离不弃……

嗯。ta就是我可爱滴小白!今天苹果又出iPad啦,真梦幻,跟touch一样梦幻~

MIT的iTunes U的心理学课程里有这么一段话,大概是这样的。

老师:你喜欢你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哪?

同学:我喜欢她的思想(I love her minds.)

老师:你的电脑不是也有思想吗?你为什么不说你喜欢你的电脑?你是怎么判断出你喜欢你的女朋友而不是电脑的?

嗯……这个的确很难界定。如果一定要设定些硬指标的话,小白确实都能满足。

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小白可以看毛片儿啊!MaoBook嘛~哈哈,又是一个优点。

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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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容貌

魔鬼的身材

你有动人的外在

机敏的反应

巧妙的对白

你上演着精彩

跌宕的情节

紧张的节拍

你的人生是个完美的例外

而它不由你来安排

哦,无辜的提线木偶

我是否该告诉你

鲜花和喝彩不是为你而来

哦,无辜的提线木偶

我是否该告诉你

人生没有五彩灯光和绚丽舞台

哦,无辜的提线木偶

我是否该告诉你

充满悬念的情节比剧本精彩

五彩的灯光

绚丽的舞台

你的人生为此展开

娇艳的鲜花

沸腾的喝彩

你的虚荣由此而来

牵引的疼痛

早已忘记

或许你认为一切本来应该(划得来)

哦,可怜的提线木偶

我忘记从你诞生起

就已接受这种安排

一切由你选择啊我不干涉

又一个提线木偶生产出来

集体创作的新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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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肥的胖胖的光屁的天使的吟啸》
当一只肥肥的胖胖的光屁的天使
剧烈地对折
它的翅膀
请把这当作一个沉默的
吟啸

《像乌鸡的朱志先》
朱志先像一只乌鸡
把他空荡荡的脚
和他的兄弟们一起悬挂在一个笤帚上
树木的米色
裹在羽毛中
而他的头却蒙在痰盂里

《粉色的爱情》
我最初的爱情
只是一只手挽住另一只
勇敢的结

我后来的爱情
只是一朵娇嫩或者枯萎
粉色的梦

我如今的爱情
只是一杯黄土或者黑土
无望的期待的花

而天还在天着
地还在地着
你我却不再你我